7月底,四川省江油市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办公室发布了《关于停止开展定融产品融资业务的通知》,通知要求“各市属国有公司立即停止现有定融产品的对外融资,且不得再新增任何定融产品,若有定融产品的市属国有公司自行负责。按照增量为零、存量递减原则做好资金统筹计划,按时间节点做好存量定融资金兑付,确保各市属国有公司正常运转,不造成负面影响”。
早于2021年12月17日,证监会在官微中发布消息称,清理整顿各类交易场所部际联席会议(以下简称“联席会议”)要求全国各省市“禁止金交所为房地产企业(项目)、城投公司等国家限制或有特定规范要求的企业融资;严格落实不得直接或间接向个人销售产品、不得跨省异地展业的底线要求;不得新设金交所,辖内已有多家金交所的,根据‘一省至多一家’原则推进整合工作”。
此后,房地产企业(项目)在金交所的融资产品已被逐步清理,至今亦基本看不到新增的产品,但城投公司在金交所的定融产品却一直无法杜绝。从市场的走向来看,江油市旗帜鲜明地提出全面暂停并清退城投定融产品的做法,很可能引起其他省市的跟进,也即不管是房地产企业还是城投公司,其金交所的定融产品很可能遵循“增量为零、存量递减”的原则最终退出历史舞台。
金交所定融产品因起投点低(比如5万、10万起投),普通个人投资者众多,加上融资主体一般都比较弱,投资款的清收存在难点和不确定性,因此一旦这类产品出现逾期等问题,类似房地产企业一样的融资产品爆雷事件很容易再次上演。
市场方面认为,江油市对城投定融产品一刀切式的清退做法,一方面是在经济下行期通过斩断城投平台高成本定融产品的方式有效控制风险,避免将来可能出现的违约引发重大的社会问题;另一方面是从侧面反映出当地财政的稳健,包括当地城投平台的银行、发债等低利率融资较为畅通,因此江油市有足够的底气斩断高成本的定融通路。
除江油市以外,今年4月份以来,江苏、贵州、安徽、湖南等省市陆续开展了国有平台企业融资中介领域违规获利追缴专项行动,其中城投定融类产品属于重灾区,今年受到了空前的打击和清理。7月初,河南省财政厅、河南省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发布了《关于开展融资平台公司非法集资和违规举债自查自纠工作的函》,其中明确提到“河南省个别平台公司以应收账款权益转让挂牌形式向金交所、伪金交所登记备案拟发行非标债务融资产品,以上涉嫌违规举借地方政府债务和非法集资等问题,严重干扰正常经济、金融秩序,极易引发社会不稳定和社会治安问题”。
与江油市的情况很不一样的是,目前大部分普通二三四五线城市以及弱资质的城投平台无法对金交所定融产品进行一刀切式的暂停或清理,比如7月份以来,城投定融产品还是非常活跃,大部分地方财政收入尤其是卖地收入大幅下降且融资渠道没有明显改善的地方城投平台,目前仍旧只能继续通过高息定融“续命”,主要原因依旧是这些弱资质城投很难通过发债、银行、信托、保理、融资租赁等产品形式取得融资。
因此,对于弱财政地区以及弱资质的城投平台来说,在合法合规类金交所发行定融产品在短期内可能仍旧无法全面暂停,一方面是大部分地方政府借新还旧的基建模式很难调整过来(因为地方财力有限),另一方面是这类区域的弱资质城投平台缺乏其他更有效的融资路径。
当然,就市场的角度而言,我们认为大部分投资机构、财富机构也会逐渐抛弃金交所的定融产品模式,并改用其他产品模式解决对城投平台的资金投放问题,而这也是市场被动响应监管政策的必然结果。
从下半年的形势来看,我们坚定地认为城投非标业务的安全系数仍旧会比民营房企的融资业务高出不少。尽管全国大部分地区的城投平台都面临资金紧张的问题,但借新还旧的基建模式在中短期内仍旧无法扭转,尤其是房地产行业下挫、土地出让收入锐减且无法找到土地财政替换模式的情况下。
我们注意到,上交所目前审批的标债方面,城投平台用于补充流动资金的已很难获批,能批的基本都是置换之前的存量债;定融产品方面,江苏区域叫停地比较彻底,但山东等区域仍有在做,不过监管的导向肯定是压缩非标,并逐步转到标准化产品。
事实上,对于城投非标业务的操作逻辑来说,我们赌的就是政府(城投平台)不会逃废债,比如城投债快要到期的时候,当地的金融办不少都会主动致电城投平台“债券要到期了,钱是否已准备好”。简单来说,城投违约的代价相当之高,因此地方政府也非常忌讳违约事件的发生。以今年上半年部分区域出现的城投融资产品展期或违约为例,这些区域的信用所受到的影响相当明显,目前各类金融机构都非常审慎地开展该类地区的金融业务,而这给当地的城投平台或国有企业带来了更大的还款压力。
回到业务本身的问题上,城投定融产品难以为继后,除了常规的股权投资、应收债权以及“F+EPC”类的投资产品,我们目前比较倾向于通过私募证券基金、信托计划、券商资管计划认购城投债的形式完成对城投平台的资金投放,另外基础设施公募REITs产品也非常值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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